一輩子太長,和你走的這條路卻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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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曾經給張兆和寫過這樣一句話,他說,我行過很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云,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那個時候的張兆和如同一朵嬌嫩的花,真的是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姑娘啊,就像你一樣。
你多好啊,見了我先抿嘴笑了,笑意從眉眼里流淌出來,盛在酒窩里,就像美酒入杯,水光瀲滟,晃得人睜不開眼,心先繳械,向你投了降。
還沒和你見面,只看過你照片的時候,我喜歡你的笑容,笑得那么明亮,那么溫暖,看得我心里也歡喜,層層疊疊的陰霾都一掃而空。
見了你,我突然發現,自己喜歡得太早了,那么嬌小可愛的姑娘,當然是要第一時間愛上啦,只是喜歡哪里夠?
后來,我和你的朋友們聊天,我三句話離不開你,被她們取笑,她們說你哪里可愛了,沒看出來嘛,我爭辯說,哪兒有?她明明就是很可愛呀!
真的,我看你,橫看豎看,上看下看,怎么看都是可愛的形狀。
你怪我嫌棄你嘟著嘴狂翻白眼時可愛,
你捧著手機小手飛快地戳來戳去時可愛,
你害羞抗拒不讓我在公共場合親你時可愛,
你大老遠看見我快步奔向我臉上先笑起來時可愛,
你睡得迷迷糊糊的蜷縮著身子往我懷里拱時可愛,
你把爆米花搶過去抱在懷里嘟囔著“我的,都是我的”時可愛,
你飽餐之后摸著圓滾滾的小肚子苦著臉說“又吃撐了”時可愛……
愛你的365天,和你朝夕相處的24小時,你就沒有哪一分哪一秒是不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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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我們和朋友一起吃飯,席間你招呼了我一聲,她們都詫異了,說萬萬沒想到,你跟我說話是這個樣子的。
我好奇地問,要不然呢?她平時跟你們說話是什么樣子的?
她們粗聲粗氣地模仿了幾句,把我一下子逗笑了,你在旁邊紅了臉,瞪了她們一眼說,哪兒有,我哪兒有,我平時哪兒有像你們說的那樣?
你這么著急爭辯,欲蓋彌彰的意味這么明顯,那當然就是有咯。我沒想到你平日里跟朋友相處是這么豪放的樣子,怎么到了我這里,你就斂手低眉,變得婉約了呢?
是的了,你很愛我,對吧?你心里很緊張很在意我的,對嗎?
所以,你才會在我面前收斂了所有的崢嶸,只袒露給我一顆柔軟的心,它溫熱赤誠,撲通撲通,跳得很快,就像小鹿亂撞。
堅強是你的保護色,我很高興自己能給你如水一般柔潤雋永的愛,它溫柔的包裹著你,卸下你偽裝的堅強,接納你的脆弱,也給予你歡愉,撫慰你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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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桐廬的荻蒲村,石板路從我倆腳下一直蔓延,它就像古村的血管,連接著這個從明清流傳至今的古村的每一個組織,每一個細胞。
這是我們見面的第二天,從線上到線下,從虛擬的網絡到可觸可感的現實,我倆還沒適應這種變化,彼此之間有些尷尬,有些陌生。
我說,走,我們出去隨便轉轉。你嗯了一聲,說,好。忘了是在走到哪塊石板上的時候,我裝作不經意地去牽你的手,我臉上是不著痕跡、云淡風輕的模樣,其實心里早已掀起驚濤駭浪:她會讓我牽她的手嗎?她把我甩開怎么辦?
我倆的手挨得很近,順手牽住你只需要右手往右挪動5cm的距離,那么短的距離,只需要1秒鐘就可抵達,在我的感知里卻仿佛有半個世紀那么漫長。
就像電影里的慢動作,我甚至能感覺到手一點點地向你靠近,仿佛正在靠近的不是一只柔荑,而是一塊熊熊燃燒的火炭。
近了,更近了!
終于牽住你的時候,我的心都快從喉嚨里跳出來了,我能感覺到你有剎那的驚詫和下意識的抗拒,我又加了點勁兒,握緊了你的手。
你的手逃脫不開,只能順從地躺在我的手心。這個時候,我才來得及仔細體味你的小手的觸感。
你的手很小巧,牽在手心剛剛好,溫熱,柔軟,觸感特別細膩。
沒多大會兒,我倆的手心就都沁出了細汗,這些細汗無情地出賣了兩個表面淡定無比的人內心是怎樣的忐忑緊張。
我們走過一條條小巷,路過那些古舊的民居,穿越所有的蕪雜,直抵清幽靜謐的所在。
那天的天氣很好,陽光煦暖,清風溫柔。你的發梢被微風卷起,飛揚在明媚的光線里,看起來細碎而美好。
老人們在屋檐下納涼,悠閑地搖著蒲扇。他們不會知道,就在剛剛路過的這兩名青年男女之間,真切柔軟的愛正在悄然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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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在古村落里逛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我倆還不安分,相約去看電影。說去就去,我們叫了一輛車,就去了桐廬縣城。
那是我倆看的第一場電影,看的是十分暖愛也十分甜膩的《喜歡你》。我還記得主要劇情是金城武飾演的霸道總裁愛上了周冬雨飾演的傲嬌廚師,其他的細節,我都想不起來了。
因為,關于那場電影,我記得的所有細節,都是關于你。
我們抓爆米花的手碰到一起又各自縮回去;我在黑暗里牽著你的手,在你的手心畫圈;你歪過頭來和我低聲討論劇情,你溫熱的呼吸觸到我的臉上,撓得我心里癢癢的;電影的微光里你的側臉好看無比,我幾經按捺,才終于克制住自己,沒有低頭吻過去……
看完這部暖愛電影之后,我倆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有曖昧的氣息在發酵,再看向彼此的眼神里都多了不少暖意。
你突發奇想,說,要不咱們不要打車了,走回去吧?我鄭重地問了你一句,你確定要走回去嗎?由不得我不鄭重,這可不是一步兩步路,這可是足足18公里呢!
你歪著頭想了想,確定無疑地說,咱們就走回去吧。我笑了笑說,好,那我們就走回去吧。
打開手機導航,規劃好路線,導航顯示全程18.4公里,步行需要約5小時。我一只手拿著手機看導航,另一只手牽著你,就這樣走進了城市的夜色里。
身邊車水馬龍,人聲喧囂,可那又怎樣?我倆只是說著話,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我們走過了富春江,走過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走過了號稱“中國最美縣城”的桐廬的繽紛夜色,走進了長遠的路途。
九點半開始出發,走到城郊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半了,街道空曠,四下無人,夜風微涼。我們停下來,走進一個小超市,買了兩罐啤酒,坐在路旁的公交車站,邊和啤酒邊聊天。
稍微歇息了一陣,我們又上路了。越往前走,道路越空曠,夜色越深沉。
我們仿佛不知疲倦,只是往前走去,走向遠方,走進彼此更深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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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路,我們真的說了很多很多的話,也交換了很多彼此心里的秘密。
我們說到了童年陰影,說到了大學趣事,說到了成長經歷,說到了潛藏在心底的夢想,也說到了對于未來的期許和規劃。
我們牽著手,一路走,一路說,累了就停下來坐一會兒,休息夠了,就繼續往前走。
間或有一輛輛車打著車燈,呼嘯著經過,把我們遠遠地甩在身后。
我側過頭看她,她也看向我,我們相視一笑,繼續往前走去。
有的人和你白首如新,有的人卻和你傾蓋如故,人與人之間真的很講究眼緣和默契。
如果說我倆之前因為彼此了解不多而心存隔閡的話,那么,就在那一晚,就在那一條長遠的路途里,所有的隔閡都融化消解,我倆的心終于向對方徹底打開。
她的小手乖巧地躺在我手心,路燈把我倆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那些林立在道路兩旁的路燈就像一列衛兵,以沉默以溫柔護送我倆回家,目送著我們踏上幸福的歸途。
從九點半走到深夜一點,我倆已經走了十幾公里,雙腿早已酸軟,可我卻希望這條路遙遙沒有盡頭,這樣,我和她就能一直走下去,走到頭發花白垂垂老矣,走到人生的盡頭,依然攜手相依,永不分離。
我側過頭,輕聲問她,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歇?
她仰起頭看我,甜甜地笑了笑,說,我不累,我們接著走吧。
我也笑了笑,點點頭,說,好,然后,握緊了她的手,走向夜色中,走進余生里。